位于北京以北35公里的小汤山镇,是一个素有“温泉古镇”美称的京北重镇。而让它闻名全国甚至驰名海外的,却是因为13年前狙击SARS病毒的“小汤山非典定点医院”的存在。
这座临时建筑,收治了全国七分之一的非典病人。而七天七夜,168小时,建成一所建筑面积为2.5万平方米、拥有1000张床位的传染病专科医院,这在世界建筑史上是没有先例的。世界上拥有500张以上床位的传染病医院,建筑周期至少需要两年时间。
已经“奔五”的北京建工六建集团总经理助理王春雨的身材依旧保持得如同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其“瘦身秘诀”,得益于那场鏖战。
2003年4月20日,西四环家世界购物广场项目生产经理王春雨突然接到前往小汤山建设非典医院的任务。当时的状态叫进场前“三不知”:不知道面积、不知道工期、不知道何时完工。但王春雨挺有信心:“盖个板房,能有多难?”在没见着“真章儿”前,很多参建负责人都这么想。
4月23日抵达现场,他们全都傻眼了:一块巨大的开阔地,要建25000平方米、1000间非典病房,完成它的时间只有七天七夜,也就是4月30日24时前必须完工。
比王春雨更焦虑的是北京城建集团,进场当天下午两点就接到了一道“军令”:保障整个施工现场的供电,天黑前必须亮灯。
城建集团十六公司第一设备安装分公司的20名员工“疯了”——大大小小上百个单位参加会战,至少需要6台以上发电机、近百个电闸箱和数公里电缆线,此时距离要求亮灯时间仅剩四个小时。
就近采购?想都不要想,知道附近要建传染病医院,小汤山镇几乎成了空城,“街道两侧没有一盏亮灯的房间,路灯在夜风中摇曳摆动,扯动着灯光四处乱晃。街道上被风卷起的塑料袋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后刚落在地上,便又被吹起。”时任建工六建宣传部部长的邢宝明后来在好莱坞恐怖电影《寂静岭》中看到了相同的场景。
“宁可其他工地全部停工,也要保证小汤山用电!”城建十六公司党委的态度斩钉截铁。于是,一台台发电机从内部各单位紧急运来,一车车的电缆线从各施工工地火速送达现场……当太阳落山、彩霞未尽之时,两万多平方米的施工现场灯火通明。
建材紧张,一直是参建单位面临的难题,市内各大建材城均停业,而小汤山医院筹备组仅提供有少量建材,小到一颗螺丝,大到抽水马桶都得施工方自行筹措,“开车满城找,有什么买什么,另外再跟长期合作的建材商联系,看能提供什么支持。”中建一局三公司负责建材采购的陈福珠说。“就马桶一项,有坐式的,还有蹲式的,当时真是有什么用什么,拿来什么安什么。”中建一局三公司当时小汤山医院项目负责人张富成回忆说,屋里施工得用手电筒,“当时小汤山周边方圆好几公里内开业的就一个小卖铺,我们一进去发现有货,直接就全包圆了,最后我们连使用7号电池的手电筒都买回来了。”张富成回忆说。
板房材料抵达现场后,却发现工地根本没有停车的地方,运输车辆只能停在建设现场的公路边上,依靠工人肩扛手搬。时任城建亚泰建设集团有限公司第五项目部经理王维国就看到过两名工人挑着三四块近百斤的材料踉跄地走过坑洼的施工现场。
而建设所需的数十吨沙子、水泥、石子、屋墙板等材料,楞是全部靠人拉肩扛运到施工现场。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得上。在项目现场,每天都有超出想象的事情发生——按照正常工序,铺完地砖后,应该等粘结层晾干再进行后续施工。但地面铺砖的工人刚铺好地面,管线和吊顶作业的工人就搬着梯子进来了,刚刚爬上梯子的工人,还没等安装,脚下尚未干透的地砖就被踩翻了。
可时间已经挤不出来了,在不影响顶部作业的同时完成地面施工,只能更换材料。“砖块肯定不行了,塑胶跑道不是很好的选择吗?”王春雨兴奋地一拍脑门。
为保证地面平整和承载,王春雨选择了6毫米厚的塑胶地面,不仅地面能一次成型,吊顶的工人也能立即干活。
参加施工的中建一局同样经历了为抢工期而换材料--4月29日,离交工日期还剩最后一天,军方来验收时传来一个晴天霹雳--病房内铺设的地板革不合格,必须考虑防止病毒渗透问题。军方要求,最迟必须在在第二天中午12点之前必须换完。项目组连夜打电话给北京市各大医院,询问何处能买到符合要求的地板革。经过了解,医用地板革只有德国和日本才有,还是期货。夜里三点多,传来消息说刚刚完工的儿童医院还有一些余料,能满足需要的量。听到这个喜讯,大家把已经几天几夜没睡觉、疲惫不堪的现场所有管理人员和工人半夜组织起来,连夜把料运到现场。中午11点,1200平方米连换带铺终于完成任务。
数千人的大工地里,饭可以简单解决,澡可以不洗,没有自来水却是大问题。北京市政路桥市政集团主要负责基础设施的建设,包括上下水道、污水和热力管道,一万多平方米的道路以及一个反应池和三个化粪池等设施。
市政集团易成公司第六项目部负责上水工程。4月23日,市政工人进场。但此时,机械还没跟上来。“不能等机械,咱用手挖槽!”项目经理刘玉明亲自率领100多人,一字排开,采用人工挖槽施工,打着手电挖到11点,开出了一条100米的沟槽。机械到场后,又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约850米的沟槽全部挖完,到26日早,上下水管线铺设完毕,具备通水条件。
随着工程的深入,现场设计变更频繁,指挥部决定再增加一圈约860米的消防管线,并从外部上水管线新接一条260米的增厚管线,并要求30日晚6点完成并通水。
此时,工人们已经在工地连续工作了五天五夜,脚上打了泡,眼睛困成一条缝,工人们有时干着干着活就倒在地上睡着了,打个盹儿睡醒后又接着干。但命令没有被耽搁,一鼓作气的大伙儿按时完成了管道铺装,总计施工1.8千米,并按时供水。
在非典肆虐的高峰期建设传染病医院,“不怕”肯定是说大话。施工几天后,工人中开始出现了一些疑虑的情绪。加之几天下来的疲劳,有些人打起退堂鼓。
“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这个工程不能退缩。”王春雨坐在工地现场冥思苦想。最终他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找到劳务队负责人说:“大家都觉得非典严重,但咱们这里四周没遮挡,还有山风吹过,空气和环境都是北京城最安全的,咱们就顶住几天。要是这几天干不完,等非典病人到了,咱们谁也出不去了!什么时候病人都好了,咱们跟着一块出院。”
如今谈起当年的话语,王春雨表情轻描淡写。可当时的情况,“连哄带吓”的确起了重要的作用。
城乡集团承建包括80余间病房和和焚烧炉、太平间等共4000多平方米配套设施的施工任务。随着一间间病房及焚烧炉等相继完成,等到要搬运太平间的冷柜等设备的时候,工人们都开始发憷了,谁也不肯上前。“没办法,党员们得带头!”城乡集团紫荆公司副总经理韦晓峰领头上,带领职工们先搬了起来,渐渐地,工人们也都受到了鼓舞,加入了进来。
在当年,所有的施工人员有两个共同感受——时间紧,没觉。城建集团王维国的同事在进场时还穿着西服。“他们以为就是做管理工人的工作,而且那时天气还比较凉。没想到第二天,哥们儿就灰头土脸了,西服也被摊在地上做了被子。”王维国说。
除了工人,管理人员的工作强度也很大。“忙活了两天两夜后,领导说他要到车上休息会儿,结果到了车前,还没开门便趴在汽车前机器盖子上睡着了。”王维国说。
病房盖好后,要安装紫外线灯,王维国手下的两名工人因为太累,安装完紫外线灯后便开着灯坐在屋里睡着了,结果第二天眼睛被紫外线照射得肿起来。
还有一个故事让王维国印象深刻。一次他和指挥部一名耿师傅夜里检查工地,由于连续几天没有休息,耿师傅有些晕头转向:“我怎么感觉脚底下这么热啊?”王维国低头一看,原来他已经走进刚浇筑完成的混凝土中,“混凝土干燥时放热。”王维国说。
而建工集团王春雨则感受了另外一种时间上的相对论,一天,在工地上忙活的王春雨看到工人端来了一份盒饭,“这不刚吃过饭?怎么又吃饭?”王春雨正在纳闷,低头一看表,原来距离上顿饭已经过去了24小时,自己忙得竟没觉出来。
非典医院施工的最后一天,建工集团王春雨作为本企业最后一批撤退的员工开车向非典医院大门驶去,由于医院只有一条路出入,就在他们看见大门时,眼前市政修路的工人们再进行最后的施工。“不好意思,我们铺油还需要等1个小时。”工人对王春雨说。抬手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距离非典病人抵达还有不到1个半小时,“眼看着大门,就是出不去,那时的心情简直就像三伏天蒸桑拿,焦躁到了极点。”王春雨回忆。
等了一个小时,铺油的工人示意可以通过,王春雨驾车快速离开工地,等他们驾车刚刚驶上八达岭高速(现为京藏高速),运送非典病人的救护车队就从对面呼啸而来,与他们擦身疾驰而过,“就差20分钟,要不然我们也就出不来了。”王春雨心有余悸。
5月1日,非典医院正式启用。各参建单位又有了新的任务——分别组建运营保障队伍,一旦病区出现问题,就要立即进行房屋和设备维修。
时任建工六建宣传部部长的邢宝明手中,有一张项目值守水暖工长张洪穿着防护服的照片,“医院投入运营后,我们接到给留守的同事们拍照片的任务。”邢宝明说。
抵达现场后,三人穿好防护服走进医院,此时张洪和其他留守的同事们走上来,三人毫不迟疑地与大家握手。“这种握手是战友般的感觉,我们的握手致敬,更是给他们鼓劲。”邢宝明说。
留守人员要一专多能,此人必须既能当抹灰工,又能当架子工,还要精通水暖、电气焊、上下水、电器等工种。一旦进入非典病区,出来就要隔离14天,所以必须进去一回就能保证解决问题。
北京住总25人保障小分队就驻守在小汤山医院体检大楼北面的大墙之外,距离病区不足100米,比医护人员、工作人员、部队人员的宿舍区距离医院都近,医院里面的动静,住总留守保障小分队员听得一清二楚。
4月30日晚间11点,医院开始陆陆续续收治病人,来来往往的全是身穿隔离服、头戴防护面具的人。谁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每个人都没有困意。大概夜里1、2点,医院接诊室和重症监护室电路掉闸了,影响了照明、空调等电器设备的正常运转,情况十分紧急。住总保障小分队马上找来图纸,用电话指导医院的人员检查原因,反复调试。经过来来回回半个多小时,终于解除了故障,恢复了供电。
在中建一局三公司的项目上,还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儿,医院投入使用后,有个医务室要加装一台空调,需要企业派人去安装。可这时候非典病人已经开始入住了,派谁去合适呢?谁会去呢?感染上非典怎么办呢?“当时任务急啊,要求半个小时就得提供人员名单,赶赴现场。后来我们决定采取自愿报名,一人每天补贴500元的办法,出来后直接去小汤山温泉待七天。”三公司水电分公司书记刘锋说。
让项目部没想到的是,消息一出立刻有人站了出来。“干活儿时我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这事全看命。在里头一忙起来,什么口罩手套全摘了,这不也没事儿完好的出来了吗?现在就是再进去装一下空调,这一天就能补贴500元,这钱在我们河南老家可是孩子好几年的学费,出来不就为挣钱吗!而且说实话项目部对我们一直不错,一旦得上(非典)我也想了,项目部也不会亏待我们。”当时第一个站出来的员工说起当年组建“敢死队”全是大实话。
“敢死队”刚刚筹备完,正在发放防护服,电话此时又响了起来。“啊,又不用去了?我们人都安排好了,没问题,我们服从安排。”接完电话,刘锋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时间过去了十几年,当年征集“敢死队”的事情一直在企业流传着。
医院建好投入使用了,可新问题来了:入汛排水。“这回可跟上回新建医院不一样,这回施工要直接进隔离区,每天与非典病人们几乎擦肩而过。”项目经理刘玉明继续担任防汛现场指挥,他说,干活儿的时候,还有一些病人会隔着窗户找工人们聊天,问大家干活累不累。
非典的可怕自不赘言,近距离“挨着”非典病人干活儿,是个啥感觉?刘玉明笑了笑,“可能你们想象与病人面对面会紧张,但到了那个环境,真的顾不上紧张嘞。”
5月3日,住总保障小分队接到指挥部命令:进入病区为护士站安装4台柜式空调和热水器。原来,医院运行之后,发现医护人员需要穿着三层隔离服工作,室内温度相当高,于是决定紧急加装空调和热水器。
有外施队的保障人员一听到要进入病区干活,心生恐惧便逃掉了。住总四位工长主动承担了安装任务。进入住满病人的西区后,由于与病人有近距离接触,因此必须采取严格的隔离措施。四个人进一道门消一次毒、穿一层隔离衣。
当四人穿着三层隔离衣,背着沉重的工具和水管,扛着施工用的梯子,完成半个小时的隔离程序进入病区时,已经是大汗淋漓,三层隔离衣都已经湿透了。
他们9点进入医院,下午2点完成了安装作业;下午5点又完成了电作业。这才安全撤出病区。
医院小修、小活不断,在住总保障小分队里,土建负责人员卫红就成了进入病区次数最多的人。临时医院交接后,有些门锁不好打开,5月5日,员卫红他们进入病区一把锁一把锁调试。同时,空调遥控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调试确认后再移交。
5月7日,有两个房间钥匙丢失、3个房间钥匙扭断,员卫红于当晚第二次带人进入病区修理。5月8日,三病区有一扇防火门坏了,院方找到了住总保障小分队。员卫红马上联系厂家,厂方人员来了之后,他怕工人不熟悉现场,又亲自带队第三次进入病区。
谈起保障任务,50多岁的北京市政路桥城乡集团建兴公司副总经理张冰理的感受是走在“刀刃”上。“有时候是病区里的卫生间淹水了,或者电不通了,他们需要到卫生间里帮忙处理。有时是病房的门锁坏了,这些在维修的时候,都是冒着极大的传染风险的。”张冰理说。
一天,医院要求王维国和几名同事去维修房间的上水管,穿好像医生一样的防护服、口罩、眼罩,两名水暖工拎着工具进入现场。半个小时的维修后,两人归来后便第一时间被送去隔离室,隔离了15天。
小汤山非典医院已经是13年之前的故事了,当年在这里住院的非典病人有了新的人生轨迹,传染病医院已经于2007年被拆除。但对于当年的参建人员来说,这却是一段无法被抹去的记忆。王春国的体重基本定格在“累瘦”后的120斤;如今年近六旬的市政路桥市政集团易成公司项目经理刘玉明仍奋战在新的项目上,他经常翻看自己当年写下的厚厚的《非典日记》,感慨万千:“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仍然很自豪,大家都是真正的勇士,也漂亮完成了交到肩膀上的重任。”
■企业/供图
...2003年4月,北京非典肆虐,政府决定在小汤山建立非典定点医院,专门收治非典患者。22日晚,北京市建委连夜部署,抽调约4000人和500多台机械设备进场施工,最多时达到7000多人,北京六大建设集团全部上阵,经过7个昼夜奋战,拥有1000张床位的野战传染病医院建成。
建设中的小汤山非典医院
全军各大单位紧急抽调的一千二百名医护人员组成白衣将士大军,支援北京市组建小汤山非典型肺炎收治定点医院。由北京军区、沈阳军区、济南军区和总后勤部直属单位抽调的三百三十三名医护人员首批入驻小汤山医院。
北京小汤山非典医院
2003年5月1日,北京小汤山医院非典隔离病区外
北京小汤山医院内
小汤山非典医院内的解放军战士
小汤山非典医院副院长为重症患者会诊
北京小汤山非典医院病房
2003年5月,小汤山医院,医护人员正在忙碌,病人在院子里散步
2003年5月,中国研制专灭sars病毒的消毒剂率先用于小汤山医院
2003年5月14日,小汤山医院病区内的非典患者(王建民摄)
5月15日,小汤山非典医院首批七名“非典”康复者,轻松走出医院大门,他们都已符合停药后七天体温正常、胸部已无明显阴影等出院标准。
大批抗“非典”物资运往小汤山医院。
6月20日上午,小汤山医院最后18名患者出院。他们和医护人员都度过了一个不眠夜,早晨起床后,他们都洗了澡,穿上消过毒的衣服,兴奋地走出病区,向为他们治疗的解放军医生护士们告别。
经过50天与SARS的生死搏斗,小汤山医院病区内迎来了没有病人的时刻,送走最后一批患者的医护人员来不及脱下防护服,高兴地欢庆胜利。
在医院东大门外,康复患者们终于见到了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医生护士的“庐山真面目”,大家在一起为战胜SARS而激动欢呼。
白衣战士和康复的患者共同庆祝胜利。
2003年4月30日-6月20日,小汤山医院的定点病房共使用了51天。这段时间内,收治的非典病例达到680人,是全国患者的七分之一。经过救治,672名病例康复出院,全部1383名医护人员无一感染。
图文整理于网络,侵权请联系删除!
...2003年4月,北京非典肆虐,政府决定在小汤山建立非典定点医院,专门收治非典患者。22日晚,北京市建委连夜部署,抽调约4000人和500多台机械设备进场施工,最多时达到7000多人,北京六大建设集团全部上阵,经过7个昼夜奋战,拥有1000张床位的野战传染病医院建成。
2003年4月,正在日夜抢工建设的北京小汤山非典医院
建设中的小汤山非典医院
全军各大单位紧急抽调的一千二百名医护人员组成白衣将士大军,支援北京市组建小汤山非典型肺炎收治定点医院。由北京军区、沈阳军区、济南军区和总后勤部直属单位抽调的三百三十三名医护人员首批入驻小汤山医院。
北京小汤山非典医院
2003年5月1日,北京小汤山医院非典隔离病区外
北京小汤山医院内
小汤山非典医院内的解放军战士
小汤山非典医院副院长为重症患者会诊
北京小汤山非典医院病房
2003年5月,小汤山医院,医护人员正在忙碌,病人在院子里散步
2003年5月,中国研制专灭sars病毒的消毒剂率先用于小汤山医院
2003年5月14日,小汤山医院病区内的非典患者(王建民摄)
5月15日,小汤山非典医院首批七名“非典”康复者,轻松走出医院大门,他们都已符合停药后七天体温正常、胸部已无明显阴影等出院标准。
大批抗“非典”物资运往小汤山医院。
6月20日上午,小汤山医院最后18名患者出院。他们和医护人员都度过了一个不眠夜,早晨起床后,他们都洗了澡,穿上消过毒的衣服,兴奋地走出病区,向为他们治疗的解放军医生护士们告别。
经过50天与SARS的生死搏斗,小汤山医院病区内迎来了没有病人的时刻,送走最后一批患者的医护人员来不及脱下防护服,高兴地欢庆胜利。
在医院东大门外,康复患者们终于见到了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医生护士的“庐山真面目”,大家在一起为战胜SARS而激动欢呼。
白衣战士和康复的患者共同庆祝胜利。
2003年4月30日-6月20日,小汤山医院的定点病房共使用了51天。这段时间内,收治的非典病例达到680人,是全国患者的七分之一。经过救治,672名病例康复出院,全部1383名医护人员无一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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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耶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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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公众号:比耶男孩(ID:biyeahboy),作者:林比利。
1
2003年4月22日晚10点,中建一局集团接到北京市建委的紧急通知,要他们的总经理季加铭立即到市建委开会。
这么晚开会,必定有大事发生。
等季总到了会场,发现参加会议的还有五个老总,市建工集团、城建集团、住总集团、城乡集团、市政集团的总经理。
在会上,市建委主任刘永富传达了北京市委、市政府的决定,部署抢建小汤山疗养院非典治疗区的紧急任务。要求这6家企业迅速调集施工人员和机械设备,于4月23日拂晓迅速开进施工现场,开工建设。
老总们掐指一算,其实,距离开工也就只剩下两三个小时了。
这正是SARS疫情最严重的时候。此时的北京,确诊感染非典的人数每天以100人的速度增加,各大医院人满为患、床位严重不足。
就在4月22日当天,在北京防治非典工作联席会议上,疾控中心专家建议,为了缓解床位问题,可以考虑征用疗养院,比如小汤山疗养院。
随后,卫生部副部长朱庆生和北京市副市长刘敬民与专家前往小汤山进行实地勘察,得出的结论是:
小汤山适合建设新医院。
小汤山在哪儿?估计连很多北京人都不知道,更别提全国人民了。
小汤山坐落于北京市昌平县小汤山镇。小汤山有名的是温泉,所以非常适合疗养。新中国成立后,卫生部在小汤山镇成立卫生部小汤山疗养院,属国家级温泉疗养区。
小汤山的地理位置
1958年,卫生部小汤山疗养院与解放军第一二三疗养院、解放军华北军区第一〇七疗养院、全国总工会小汤山温泉疗养院合并组建北京小汤山疗养院,由解放军总后勤部管理,属康复疗养院。
1982年,它更名为北京市康复中心,隶属关系也发生变更,改由北京市卫生局管理。1985年,更名为北京市小汤山康复医院。1988年,增挂北京小汤山医院院牌。
2003年的时候,小汤山医院的优势很明显,虽然医院本身只有200张床位,但附近有大片预留发展用地,且该地四周环境空旷、便于机械化施工。
此外,距离小汤山医院不远,就是京密引水渠,污水可以经过专门处理,不会影响到北京市的水源。
就这么迅速地决定了。向六大集团老总宣布后,刘永富问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
那就马上行动吧。
2
离开会场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六个公司的老总没有意识到,这是他们人生中最艰难的工程。
4月23日早晨,按照总经理季加铭的要求,中建一局集团四公司常务副总经理杨春山带领40名工人,浩浩荡荡开进小汤山工地。他为小汤山准备了58个盒子房。
这是小汤山开工的第一天,60亩地的施工现场一下就上去了4000名工人,500多台设备。各大集团在自己负责的地面上破土动工。
高峰期工地人数多达7000人,真可谓人山人海,场面又混乱,又壮观。
小汤山的施工现场/《非典十年祭》
施工图纸,只有一张简单的平面图。没有坐标,没水,没电,没路,什么都没有。
杨春山带人在工地上走了几个来回,凭着他们的施工经验,很快确定了施工方案。由于地势北高南低,杨春山向市建委建议,顺着地势的走向,把西部作为排水沟,这样有利于施工进度。
小汤山是六家建筑企业分工合建的,筹备物资快速开建,可以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多大本事就用多大本事。
24日下午,北京市副市长刘志华与总后勤部副部长王谦带领一批军事医学专家来到施工现场。他们给这个医院进行了明确定位:
第一要符合国家一级医院的标准。
第二要符合传染病院的标准。
第三要经得起世界卫生组织的检查。
这个工程代表了中国政府防治非典的决心,所以一定要建成一个正规的传染病医院。
根据专家的要求,每个房间都有卫生间和洗浴系统,为方便病人出入,房间不留门槛。为防止医护人员被传染,治疗区内设有医护人员专用通道,与患者彻底隔离。
这也就意味着,现在他们的目标是建一个标准的病房,病房里要通水、有电话、电视,标准提高了,工作量也提高了。
3
25日上午,临危受命、刚刚从海南空降北京12天的王市长,来到小汤山工地。
王市长看到夜班的工人躺在草地上休息,非常激动地说,要保护好工人的身体健康。当晚,4000条毛毯、5000箱矿泉水紧急送到了工地。
王市长在现场开了办公会,他在会上强调,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把小汤山非典医院建成,交给部队使用。
直到这时候,那些在工地上搞建设的人才知道,这个医院将由军队接管使用。小汤山非典医院当时实行的是一种特殊的运转方式——北京市负责建设和后勤保障,解放军总后勤部从全军抽调医护人员负责医疗并进行内部的管理。
投入建成后,将容纳1000个病人,医护人员1200人,加上各种保障人员,总共将容纳4000人。
王市长走后,副市长刘志华立刻召集六大建筑集团的领导开会,严肃地宣布:
小汤山医院一定要在30号晚上10点,具备接待病人的能力。各单位一把手负责,如果项目不能按时完成,建议市委把你们撤了。
这意味着,他们只有7天施工时间。不过这样也好,六个老总之前一直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这工程要建多久。
刚开始中建一局集团的总经理季加铭还鼓动大家说:弟兄们,就3天,挺过去就完了。很显然,季总还是低估了形势。
施工中,最大的困难在于,由于设计不断更改,有时刚刚采购来的材料,转眼又不用了。
26日晚上,因为突然变更设计增加空调,他们连夜与厂家联系协调运输和安装。第二天一早,130多台空调安装完毕。
其实,装空调这件事,还是闲聊中发现的。
就在26日那天,季加铭发现,所有房间没有空调,他就和指挥部的领导开玩笑:这地方没有空调,进了病人,一半给吓死了,一半给闷死了。
对方回他:医生说了,发高烧的人不能吹空调。季加铭说,那可不行,这种盒子房,太阳一晒就透了,屋里和桑拿室一样,医生护士穿那么多衣服,根本受不了。
小汤山里进入病区前进行装备的医生/《非典十年祭》
指挥部领导一听有道理,马上找医院领导一问,果然要装空调。
4月27日凌晨4点,现场指挥部召开会议。中建一局派了一个项目经理参加。会上,在谈到热水系统时,这个经理提出了关于热力管道的施工问题。
市建委副主任陈永立刻说:行,这活就给你干了。
施工现场非常艰苦,没水喝,吃饭都要各家建筑集团自己从总部往那里运。工程24小时不停,三班倒。彼时三班倒的概念与众不同,每班干16小时吃睡8小时,整整一周。
为了保证工人们的体力,早晨、中午、晚上、半夜,一天要送四趟饭。中建一局算过一笔账,每个盒饭1块5,工地上最多他们有2000多人,每天光吃饭就要花掉六七万。
距离30日下午6点,不足24小时的时候,在工地上坚持苦干的管理人员和民工,由于疲劳,人都傻了,木了。
工人动作迟缓,管理人员也看不出问题来,因为脑子不好使了。
有人建议,休息一下,第二天早晨重新开始干,这个主意立刻被领导否了:不行,这是个馊主意,只要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一个项目经理问,30日晚上六点交工,如果差一点,是判死刑还是死缓?
季加铭说:只有死刑,没有死缓。
所幸,死刑和死缓都没有。
经过7000个工人7天7夜的施工,4月30日,小汤山非典医院如期竣工。
竣工的小汤山医院/摄影唐宣
4
从5月1日夜开始,小汤山非典医院开始接收全国各地的SARS病人。
解放军总共抽调了1200名军队医护人员进入医院治疗。小汤山医院总共接收680名非典病人,是全球病例的十分之一、中国病例的七分之一,在抗击疫情上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5月7日,北京市政府还组织了包括美联社、法新社等30多家境外媒体的近50名记者,到小汤山非典医院参观采访。
小汤山非典医院院长张雁灵对记者说:
我们确实创造了一个军民合作的奇迹。比如安装一台大型仪器,首先根据图纸打好地基,然后就在地基上安装,工人就开始在旁边盖房子。等我们用4天时间安装好,房子也盖好了,然后再用1-2天的时间进行运转。
SARS疫情结束后,小汤山非典医院何去何从,成了个问题。2009年,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流行病学首席科学家曾光表示,如果北京市出现大规模疫情、比较危急,其他地方处理不了,就能转移过去。
但它说到底还是个野战临时医院。北京市卫生局宣传处人员也曾经说过,严格地说是没有“小汤山非典医院”这个说法的,它在建立之初就不是一个医院,而是临时的野战医疗点。
由于长期的废弃,无人看管,使其杂草丛生,破旧不堪,一度它被称为中国的寂静岭。2010年4月2日,北京市卫生局宣布,将拆除北京市小汤山医院非典病房。
但毫无疑问,小汤山在2003年,那个特殊的时刻发挥了无与伦比的作用。以致于,今年当新型冠状病毒的疫情再度来临时,很多人立刻想起了小汤山的模式。
在疫情的核心区域——武汉,已经决定建立两所武汉版小汤山非典医院,火神山和雷神山医院。其中火神山医院最快2月1日建成,3日交付使用。
时间还是那么紧迫,像极了17年前的小汤山。当然,很多人也希望建成的武汉版小汤山医院,能像17年那样发挥无可替代的作用。
那一年,小汤山非典医院收治的680名非典病人中,最终有672人康复出院。而参与治疗和护理的1383名医护人员没有一人被感染。
6月23日清晨,小汤山首批900名医疗队员从北京撤离。
6月24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北京从SARS疫区名单中删除。
...人民网北京3月30日电(尹星云)今天,北京小汤山定点医院首位入院的患者治愈出院。记者了解到,自3月16日医院启用至3月29日24时,小汤山定点医院总体运行平稳有序,累计接收境外来(返)京需筛查人员2002人,其中机场转运1682人,各区隔离观察点转运320人,最多一天接待需筛查人员394人,累计新冠肺炎确诊病例43例。
据北京市医院管理中心副主任,北京小汤山定点医院临时党委书记、工作专班组组长吕一平介绍,北京小汤山定点医院是北京市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加大集中收治能力而紧急启动的新建和改造建设项目。为做好疫情防控工作,北京市提前谋划、提前布局,1月23日紧急启动小汤山定点医院改造和建设工作。3月16日,面对境外疫情输入风险的压力和形势,小汤山定点医院正式启用,主要用于境外来(返)京人员中需筛查人员、疑似人员及轻型、普通型确诊患者的治疗。
17年前非典阻击战,小汤山医院在疫情最严重时临危受命,7天建成1000张病床,由部队医务人员全面负责救治工作,创造了非典患者最高治愈率、最低死亡率、医务人员零感染的“小汤山奇迹”,留下了“英勇无畏、科学求实、团结协作、吃苦奉献”的小汤山精神。这是全体中国人共同抗击疫情的历史写照,是军民团结携手应对突发事件的集体记忆,是医患双方携手战胜疾病的生动总结。
北京小汤山医院新建病区。人民网尹星云摄
“17年后,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北京小汤山定点医院不负使命与重托,再次打响了一场疫情防控阻击战。在面对境外输入疫情压力的关键时刻,适时启用,承担起疫情防控的重任。”吕一平说。
和17年前不同,医院新建病区从一层变为了三层、色彩从单一变得丰富,基础设施从满足基本所需到实现“平疫两用”,救治人员从部队接管到北京市属22家医院集体作战,展现了新时代强有力的技术、力量和服务。
据悉,逾万名建设者经过53天日夜鏖战,如期完成医院改扩建工程。此次小汤山重建难度远超当年,除三层模块化集装箱房设计建设外,相关配套设施也都实现标准配备。
“医院设B区、新建病区两个病区,共1600余张床位。”北京小汤山定点医院工作专班副组长,小汤山医院党委副书记、院长穆毅介绍,新建病区主要用于境外来(返)京人员中需筛查人员、疑似人员的收治,B区为原病区改造而成,用于收治轻型、普通型确诊患者,“按照防疫标准,院内区域所有通道硬隔离,并设置单独出入口,实现各病区独立运行,24小时专人值守,确保一线直接从事筛查和收治任务的医务人员与其他人员‘零接触’。”
穆毅介绍,小汤山定点医院启用前夕,在北京疫情防控领导小组医疗保障组统筹下,医疗设备组仅用一周时间就将2000多台(件)医疗设备全部进场并安装完毕;药学组用三天确立药品目录,十天配齐近500个品规药品;信息组从无到有完成信息系统规划、设计、评审并如期交工;22家北京市属医院1000余名医务人员迅速集结,专业涵盖呼吸、感染、重症、急诊、儿科、中医、检验、放射、药剂、护理等十多个专业;物资、安保、后勤等各项保障准备工作全部到位。
“召必至、战必胜”已成为这里最响亮的口号和信念。人民网尹星云摄
值得一提的是,为应对此次疫情,北京市医院管理中心党委在第一时间成立了小汤山定点医院临时党委,并指导成立23个临时党支部,充分发挥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和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让党旗始终高高飘扬在小汤山医院的战“疫”场上。“召必至、战必胜”已成为这支队伍最响亮的口号和信念。
得益于前期的长远部署和周全准备,启用两周,小汤山定点医院整体运行始终忙而不乱、紧张有序。在北京疫情防控领导小组医疗保障组的统筹协调下,成立了市级多部门组成的转运协调组。
“我们通过建立应急值守、集中协调转运机制及信息共享平台,对转运人员实行清单管理,实现了无缝对接、全流程闭环管理。”北京小汤山定点医院工作专班副组长、北京朝阳医院副院长马迎民介绍,医院按照“快速高效、优化流程、减少环节”的原则,合理配备医护人员,不断优化接诊、核酸检测、CT检查、收费、出院、转运等各项流程,减少了需筛查人员门诊等待时间,提高了工作效率。
北京小汤山医院新建病区,人员解除医学观察后,房间消毒,护士整理床铺。人民网尹星云摄
此外,医院还制定医药护技管理标准、流程、质控,以及信息、物资、设备管理等各项规章制度,严格规范化、精细化管理。建立行政、医疗、信息值班制度,24小时值守,保证工作连续畅通。制定重要事件及重要人员报告制度。抽选临床救治经验丰富的医疗、护理、院感人员组成中西医双专家组,每日研判患者病情,明确治疗方案,根据病情变化及时调整,并与地坛医院、佑安医院建立远程会诊机制,促进医疗协同,分享经验,科学施治。设置ICU和抢救室,配备先进的仪器设备,为突发病情变化提供全面的医疗保障。
“中医治疗新冠肺炎,疗效明显。医院把确诊病例统一集中在B区进行救治,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突出中医药特点。”马迎民介绍,临床发现,有一半以上的确诊患者对中医完全不了解,而大家在了解中医药之后,都表示非常愿意接受中医治疗,并对中医药疗效表示了认可。目前中医治疗以汤药为主,根据病情辅助耳豆、穴贴、拔罐、经络、八段锦等治疗和康复手段。
为了更精准地为患者贴耳豆,护士常常会用耳部穴位模型进行练习。人民网尹星云摄
记者还注意到,在小汤山,放射AI辅助诊断系统大大提高了新冠肺炎影像学诊断效率,使医生有了更多时间从事更有价值的判断。科技助力,人工智能还普遍应用于检测检验、药品服务、后勤保障等多个领域,病例录入语音系统、自动分药机、人脸识别一体机、送货和消毒机器人、全自动紫外线消杀灯、智能污水处理系统等众多信息化技术科技的及时应用,节省了人力,提高了准确性,更减少了院内交叉感染风险,为疫情防控提供了有力支持。
医护人员介绍AI辅助CT诊断技术在该院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中的应用。人民网尹星云摄
为减轻待筛查人员紧张心理,帮助确诊患者树立战胜疾病的信心,医院在筹建之初,就将心理干预纳入其中,“特别的建筑设计让阳光和色彩照进病区。医院还设精神心理组,由北京安定医院支援专家组成,负责全院心理治疗工作,提供心理舒缓音乐疗法,24小时随叫随到。”马迎民介绍,心理调查结果显示,医院医疗团队心理压力得分都在阈值以下,整体状态非常棒。病区启用之后,个别医务人员出现一些紧张情绪,但适应的速度超出专家想象。
针对需筛查人员和患者特点,医院配备了中英文版的重点医疗护理流程和操作示意图,与超市合作,提供24小时扫码购物货品,由超市直接配送到病房,启用以来超市共送货2327单,其中夜间配送235单。驰援的护士群体中90后占比43%,医院从22家医院800余名护士中筛选会英语、法语、韩语和日语的护士,实现无障碍交流;护理部还开展“每日一课”技能培训,发起组织病区环境布置、背包设计、折纸比赛、八段锦训练等人文关怀活动,营造了小汤山“家”的氛围。截止目前共收到305封感谢信。
面对疫情的不断发展变化,北京小汤山定点医院全体医务人员日夜奋战,始终团结一心、主动作为,为入境口岸、机场等相关机构分担了疫情防控压力,展现了广大医务工作者的责任与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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